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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再撒謊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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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再撒謊回家去

很可憐嗎

郁瑟有時候會覺得她運氣不太好。比如為什麽系統單單選中她穿書, 為什麽需要她去做一些很麻煩的事情,但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很幸運。

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養父母都收養了她, 當時郁瑟和其他人站在一起,養母第一個就挑中了她,後來她還去鄉下遇到了外公,度過了一段很值得懷念的時光。

來到這裏郁瑟遭遇的也不完全都是負面事情,郁明和趙錦還恩愛的時候郁瑟也品嘗過家庭幸福的滋味, 盡管這種味道很淡。而且就算他們後來離婚了,郁瑟至少也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還有王悅玲, 宋鶴她們人也很好,總體來說郁瑟覺得自己只是運氣不太好,但比起那些留在孤兒院的同伴來說應該還稱得上幸運。

就是可能今天有些狼狽吧, 沒什麽好可憐地, 只是運氣不太好, 郁瑟說:“沒有很可憐,只是......”

“只是什麽?”池欲問她:“只是下雨沒打傘, 還是走到家門口不敢進去跑到公園裏躲雨?”

郁瑟無法反駁,但她也不想池欲這樣想就說:“過來的時候沒有帶傘, 衣服濕了, 而且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想回去換衣服。”

池欲握住她的手,帶著她邊走邊問:“從哪來的,急得連傘都不帶?”

郁瑟本想撒謊, 但池欲手往上移, 扣在她的肩膀處,看穿似的講:“說實話, 再撒謊自己回家去。”

郁瑟見瞞不住他,如實說:“從姥爺家過來的,見到了小姨和顧連雲。”

池欲呼吸為之一滯:“你小姨說什麽了?”

這下沒法說實話,郁瑟挑了一些講:“就是說了表哥被起訴了,然後問我能不能告訴媽媽,看看有沒有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阿姨認識什麽人?”池欲有意緩解氣氛:“要不然我看看能不能賣阿姨一個面子?”

“就,她認識首都的一個官員。”

“首都?誰?”池欲沒當一回事,首都的官員能管到蘇城手也夠長的,鞭長莫及,再說有池雅在京城誰敢把手伸過來管他?

郁瑟沒說宋時安的名字,含糊地講:“姓宋。”

池欲皺起眉,姓宋的副手?這麽巧?池欲報出名字:“宋時安,少將副手?”

郁瑟擡頭,詫異發問:“你認識他?”

“認識,”池欲清楚郁瑟肯定知道起訴顧連雲的人就是自己,幹脆坦言說:“找他沒用,別讓阿姨費心了。”

宋時安池欲沒有印象,但孫少將池欲見過,為人殘酷不近人情。他早年有個情婦,瞞著孫夫人養在外面,本來養個不上臺面的情婦這事誰都懶得管,誰成想後來情婦居然懷孕了,而且打著母憑子貴說讓孫少將娶她。

但孫少將夫妻二人是聯姻,怎麽可能為了她離婚?事情鬧到顧夫人面前,孫夫人只用扇子掩住了口鼻,在衛兵的護衛下懶散離場。這件事之後不過幾周,情婦就出車禍死了,熟悉內情的人都說這是孫少將下的手,他那夫人菩薩心腸幹不出這事。

以前池欲在京城的時候過生日,孫少將一家也來赴宴,帶著他們那個大兒子,說和池欲年齡相仿,給池欲做個玩伴。

但這個孫老大是出了名的死腦筋,池欲不說吃飯他坐在餐桌上坐一天也不帶動的,出去玩也是,賽車需要池欲手把手教,不讓他剎車油門踩到底馬上撞到墻了也不會剎車拐彎,蠢得讓池欲記憶深刻。

這個宋時安在他手下也不會簡單,池欲提醒道:“宋時安輕易不幫人,讓阿姨別白忙活了,免得欠了人情。”

話說到這,池欲不免多想些事,她小姨和趙錦是親人,要說早就自己開口了,犯不著和郁瑟一個小孩說起這件事,是對著自己親姐不好開口還是另有隱情?

池欲不由得多想。

郁瑟沒有接著答話,正好也到家了,池欲遞給她一套衣服讓她先去沖個澡,別著涼了。

郁瑟洗完澡很快就出來,她頭發吹了半幹,走出去的時候池欲正靠在沙發上抽煙,他一米八幾,一只手搭在靠背上,眼神微垂著看人,自有一副睥睨萬物的壓迫感。

郁瑟還不知道是哪句話走漏了風聲,但她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沈悶,她沒直接坐下,就站在一旁,池欲也沒讓她坐下。

煙霧繚繞在他的周圍,讓他俊美的面容多了幾分神秘,池欲抽了一會煙說:“我知道你今天不高興,但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更好,纏著我吊著我,這都不是辦法,幹脆速戰速決,你覺得呢?”

郁瑟神經緊繃,點頭。

“你小姨說有人起訴顧連雲,她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麽事?”

郁瑟斟酌著用詞:“不太清楚。”

“說了還是沒說?”

“說了。”

池欲彈了一下煙灰,目光在郁瑟的臉上打轉:“別緊張郁瑟,”以往他說這句話時後面跟著的一般是安慰之詞,但這次他卻說:“這才哪到哪,先坐。”

郁瑟挑了最近的一個位置坐。

池欲剛才燒了開水,倒在杯子裏推給郁瑟:“喝點熱水驅寒。”

是關心的舉動,但無論是池欲說話的聲音還是神情都沒有透出感情意味。

池欲說道:“這件事找誰都沒用,宋時安還是其他什麽人,都說不上話。你小姨夫最近生意上吃了一個大單子,幾千萬,不過有收獲就有風險,連年虧損的情況下幾千萬的單子要是資金鏈斷了就不好了。

“你小姨沒工作,學藝術的在仁心醫院掛名當管理崗還挺少見的,仁心醫院這麽大的醫療單位在選人上格外寬松。”

池欲的話讓郁瑟的心臟提起,池欲把小姨一家了解的清清楚楚。

池欲勾起笑:“你看,我有的是手段,我現在只抓著顧連雲這一件事走法律程序已經是大發善心了,不然事情會大變樣,”他好像意有所指一般說:“有些事我願意裝聾作啞,但不代表我沒法知道。”

池欲的一根煙抽完了,他熄滅了煙蒂,又拿了一根,打火機在郁瑟面前,他讓郁瑟:“打火機給我。”

郁瑟拿過打火機前傾身體想給他點煙,半濕的碎發貼在白皙的臉上,眼睛大而圓,瞳仁的顏色有些淺,望著他的時候帶著三分討好。

池欲避開,仍然不許她點煙:“給我就行。”

他自己點了煙,問道:“說說看郁瑟,趙歡為什麽要你一個高中生去和家長說這件事”

郁瑟沒輕易回答這個問題,她思考著自己是哪裏露餡了還是池欲早就查到了什麽,但從池欲的表情中無法看出哪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想說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但盡管現在神經高度緊繃,郁瑟的大腦卻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了,也無法給出一個完美的理由。

難道要誠實地說自己拿誘導試劑給顧連雲了

她不確定池欲會不會放過他,但即使池欲會放過她,但池欲身邊的人呢,他的母親池雅或者是將來的宋清,一旦他們知道這件事就絕對不會放過郁瑟。

以宋清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還有郁瑟的參與,他絕對會秋後算賬,但凡是對池欲有威脅的或者是傷害過他的人宋清處理他們時絕不會手軟,郁瑟也會不例外。

最好還是不要賭,賭輸了的代價郁瑟承受不起,但也沒那麽想說謊。郁瑟回答:“小姨覺得我比較好向媽媽開口。”

“怎麽個好開口法?”

郁瑟說不出,她好像察覺到那裏出問題了。小姨和媽媽之間的關系其實比和她這個女兒更加親近,如果真的想讓趙錦幫忙向宋時安求情的話小姨犯不著讓郁瑟來開這個口。

她騙不了池欲,池欲往往從幾句話中就能察覺到漏洞。

郁瑟掩飾性地回答道:“小姨的想法我也不清楚。”

“是你不清楚還是你不敢說清楚?”

郁瑟不講話了。

池欲倒是寧願郁瑟像往常一樣扶著他的手臂對他說幾句好話,總比現在這樣沈默要好得多。

池欲煙抽得也不痛快,他俯身摁滅了煙說道:“不講話解決不了什麽問題。我沒有這麽多的耐心,你現在說我不會為難你郁瑟。”

郁瑟今天來找他並不是為了從他這討要什

麽,這一點池欲清楚,不然郁瑟也不會走到門口了又回去了。如果今天他不提起這件事,郁瑟看起來也不會和他說這些。

這更像是一種下意識想從他這得到安慰的心態,估計是從她小姨那聽到了負面消息,知道自己有點危險,心情不好了才來找他。

郁瑟能下意識的想起他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誰也不會下意識想起一個沒有感情的陌生人今天這至少證明郁瑟對他總歸還是有點感情的。

主謀不是她,誘導試劑也不是她放進杯子裏的,無知者無罪,池欲雖然不是什麽好脾氣的聖人,但這點寬容度他還是能給的起。

池欲熄滅了煙,他把手伸給郁瑟。

骨節分明,十指纖長。

郁瑟茫然擡頭,池欲正在看著她,微微挑眉,神色玩味,郁瑟一瞬間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郁瑟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伸出手回握住。

她的手比池欲的要小,只能也只敢握住他的手指,池欲的手指幹燥熾熱,而郁瑟手卻很涼,她的手上還沾了浴室裏濕潤的水汽,摸上去很舒服。

池欲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帶著她讓她坐到自己身邊說道:“郁瑟,我不知道你小姨和你說了什麽,但無論她怎麽講,能不能原諒你在於我,至於她說了什麽你都不必在意,她讓你去找阿姨說這件事是想拉你下水,你能犯多大錯誤沒必要替別人承擔責任。

“怎麽,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郁瑟也知道這樣不是解決辦法,可是她實在沒辦法承認。

池欲認為她犯的就是小錯誤,可以被輕易原諒,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提供誘導試劑,這在對omega有著完善保護法律體系的聯邦來說算是重罪。

池欲見郁瑟還是不講話,一顆心直往下沈,話不免多了幾分冷肅:“郁瑟,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寧願相信你小姨也不信我”

這句話讓郁瑟轉過來看他:“池欲,”聲音還是一貫的甜,特像她最近一段時間撒嬌說好話的語氣。

池欲敏銳地聞到了一股梔子花味。

池欲之前幾周天天見她,抑制劑也打得勤,常瑞說他談起戀愛不要命,好不容易郁瑟表白之後有幾天沒來找他,常瑞趕緊給他停了抑制劑。

但這樣猛然停了抑制劑之後池欲的易感期反撲更加迅猛嚴重,他這幾天連門都沒出。鄭姝音過來給他送關於蘇雲菲的調查資料也是直接送到家的。

鄭姝音來的時候他頂多覺得房子裏多出一種味道,人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倒是郁瑟這才剛靠近他一會池欲已經覺得腺體有升溫的趨勢了。

他要是不打抑制劑在郁瑟面前真是什麽事都想不了,光顧著和她親近了。

有時候池欲也納悶郁瑟對他的吸引力怎麽就這麽大,她身上的梔子花味對他比誘導試劑還管用。

但現在在問她事情池欲也不願意表現得太心急,讓郁瑟抓住這個機會又要讓她躲過去了。

池欲不鹹不淡地鼓勵她:“你說,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既不顯得敷衍也不覺得他有多想讓郁瑟說出事實。

郁瑟楞了一下,湊過去,和池欲挨得很近。

池欲垂眼看見她的纖長的睫毛輕眨,然後看到她擡手往自己脖子上去。

池欲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郁瑟這是想摸他的腺體,她之前沒這麽大膽,對這方面也沒什麽興趣,池欲以為她是想摸自己的耳朵,還下意識地微微低頭。

等郁瑟的手即將挨到池欲腺體的時候他立馬偏頭想躲,馬上就會到易感期,郁瑟這撩他一下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但終究還是沒躲。

盡管是飲鴆止渴,可這樣的接觸太少了,除了派出所池欲強迫郁瑟的那一次他們之間從來不會這樣接觸,池欲舍不得這個機會。

郁瑟的手暖不熱,被他握了這麽久也就好似沾上來一層薄薄的溫熱,剛碰到腺體就化掉了,露出她手上原本的冷意。

這股冷意並沒有讓腺體有所降溫,反而是冷熱的碰撞帶來更強烈的刺激感,像電流一瞬間直接鉆入血肉和筋骨,傳到骨髓和大腦裏。

壓抑太久之後的接觸讓池欲沒忍住輕喘了一聲,喑啞稠密,好似一捧擠擠攘攘的玫瑰花被擠壓出濃稠花汁。

池欲從郁瑟的表情裏知道這聲喘得太黏膩旖旎了些,郁瑟欲言又止的頓住。

池欲就笑,強忍著快意低下頭蹭了兩下她的頭發:“怎麽了,還不允許我出聲了”他好似氣不過,又好像是刻意在逗郁瑟:“嫌我叫得太放肆了那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郁瑟的心思都在誘導試劑上,她搖頭:“沒有不許,很好聽。”

池欲順著她的頭發往下,淺嘗輒止地吻一下郁瑟的眼睛,輕柔親昵,像梅子花溫柔掠過:“得了,不叫了,不給你聽這種。”

郁瑟還想進一步動作,池欲這下攔著她了,摁著她的手不讓她動:“先說事,待會再玩。”

郁瑟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擡眼,眼裏的意味十分明顯,池欲承諾:“我答應你,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去起訴你,大膽說。”

窗外的雨還在下,風裹挾著雨珠敲打著門窗,混合著雷電聲,好像一場節奏混亂的交響樂。

時間慢慢流逝 ,池欲說道:“郁瑟,我今天問你這件事不是去起訴你,我犯不著這樣,你前幾天和我表白,說要和我在一起,我那時候說我要回去再想想,我不想瞞著你,我當時說這句話是怕你在騙我,怕你不是真心和我在一起。而是為了其他的事情。郁瑟,我不喜歡被欺騙。

“等到現在你也知道了這件事,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不會起訴你,要是我實在接受不了咱倆也就只當彼此是陌生人,行嗎?我就問你一句話,郁瑟,你有沒有參與這件事?

“或者說,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為了給你;表哥求情”

他會懷疑郁瑟不單單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在這更早之前,郁瑟對他就不誠實,明明知道他和顧連雲的事情卻說不知道,在加上郁瑟當初在派出所還在態度堅決地拒絕他,卻幾乎又是在一夜之間忽然轉變了態度,希望和自己交好,和自己在一起,這樣態度的轉變固然讓池欲高興,但與此同時他也不免懷疑起郁瑟的目的。

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嗎?還是正如他當日所說,和他在一起是為了獲得好處?

這些問題縈繞在心,讓池欲無法忽視。不可否認他對郁瑟的期待比其他人更多一些,他不希望自己和郁瑟的因為謊言才在一起的。

池欲說這話的時候仍然鼓勵地看著她,他如果當老師確實很合格,循循善誘,充滿包容和危險的引誘。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池欲也毫不吝嗇於展示自己的內心,他對郁瑟確實是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坦誠,他人生中最多的寬容都給了郁瑟,只要不是大問題他都能原諒。

可是郁瑟不能如實地說,她在這個時候覺得開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在池欲視線的促使下,郁瑟的目光越過池欲盯著他背後的白色墻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真誠。

窗外大雨不停,她很慢很慢地開口,半真半假:“抑制劑是我拿給顧連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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